(9)
八年后,我返国。早已今是昨非。
我的边幅产生了彻底的改变,一袭长发,米色的羊绒大衣,化着美丽的妆,措辞迟钝而富有韵律,身材也高挑饱满了。牙箍早已取下,取而代之的是洁如贝壳的白牙,一笑,清洌而朝气盎然。
梅珍来接我的飞机。
她嫁了人,是一名工程师。
她在出口处观望着,我从她身边擦身而过,她没有认出我来。直到我转头拍了她的肩膀,她才大喊小叫起来。说我改变真大!
返国的那半个月里,我就住在梅珍的家里。我们去逛淮海路,我买了宝贵的表送给她和她的老师。她回赠了我其余的礼品。
其后,我们谈到了沈留青。
杜小娆不久就跟他分了,公然跟了一个香港人跑了。沈留青结业后,就再也没见到。
黄昏,我穿了简朴宽松的衣衫,将头发束了高高的马尾,拿出“明月箫”,站在凉台上,幽幽地吹。
现在,我的箫音,再也不会断了,绵延着,似故国的山水河道,一浪连着一浪,却难受得似化不开的雾。
梅珍端了一杯红酒递给我,读文章网,问:你还没有健忘沈留青吧?
窗外下着秋雨,我扭过脸去,继承吹着箫。
箫穗,在风中,寥寂地飘着。
她又接着说:我就知道你不会健忘他的,哪怕他给过你那样的危险。
我停了箫,转头微笑着问她:为什么这么必定?
她答:前次你病了,在昏倒中,你依然照旧叫着他的名字——“沈留青”!
停了箫音,站在天台上,我开始回想那些旧事。却好像清楚又恍惚。
一些片断,我健忘了。
一些人,走着走着,就丢失了。
唯有,一份情绪和一份伤痛,却影象犹新!!
下一篇城市广场的哀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