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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广场的哀吟

    自从那次别开生面的审判结束以来,梁晓一度成为人们议论的焦点,这种猎奇式的关注不仅局限于阳明山区的乡村间,同时在泉陵城里也飞快地传播开来。叙述者和听众相互转换,襄括了社会各个阶层,从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到蹬三轮拖板车的苦力民工。人们津津乐道,或感叹嘘唏,或嘻笑怒骂,情形各异,姿态万千。

    梁家终于奏起一万多元,再次把梁晓送进医院,去诊治他身上髋骨骨折处的伤痛。这次医生明确地诊断:他的髋骨断裂面已经坏死,无法再粘合在一起,业已失去顶天立地的功能。撞上这样的情况只能换成外国进口的人工材料。但是其昂贵的价格再次让梁家人望而却步。长期的诊疗过程,使这个小小的农户早已倾家荡产,债台高筑,从肉体到心灵都疲惫到了极点。绝望的母亲再也潮不起当初破产救子的冲动,事实上她已无产可破;梁晓也不再闹腾,平静地让父亲签字出院。因为绝望,梁晓出院后心情比入院时还差,几度产生过轻生的念头。罗海苹以泪洗面,哭叙着要一辈子打点他,才把他勉强安抚下来。

    又是一年杜鹃花开的季节。经过几年连续的开发,阳明山风景区因为人工的修饰变得更加漂亮了,每日车水马龙,游人如织。樟树坪的层层梯田依然披挂在雾锁云罩的山腰上,除了被天南地北的游客摄入相机珍藏起来,那儿再也不是梁晓的用武之地,他的残废决定了他像蛆虫一样营腐生生活的命运。当又一个年轻的残疾人用汽车轮胎包裹着屁股在城市广场的地面缓慢地移动,与那些真真假假的乞讨者为伍,哀吟着向行人举起讨钱的破碗时,很少有人费心思去探究他背后辛酸的故事;也没有人想到那个年轻的乞丐来自阳明花海的天堂,来自“杜鹃声里斜阳暮”的风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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