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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的记忆

朦胧的记忆

  这几天我一直在听着纯音乐《秘密花园》。在钢琴的优雅与小提琴的协奏下,演绎着唯美的曲调,悠扬的歌声,还有那流畅的旋律,令人陶醉。总以为只有把自己沉浸在音乐海洋里,才会让我不断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想起温柔的你。

  南国的夏天很漫长,不是烈日当空,就是倾盆大雨。我自认为是一个情绪化的男子,窗外的风吹草动,都会影响我的心情。生活之于我,有太多无法解析的空白,却不得不背负着一些责任。我把思念弥漫在江南的烟雨中,点点滴滴,缠缠绵绵,更容易让我想起你。

  我希望这是萍水相逢的爱情,或者可以是一见钟情。我不是一个多情的人。可是,我爱上了你,我知道你是牙医,而我是你的病人。你或者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却给我特别的感觉。你拥有中国传统妇女的贤惠,长相甜美,举止大方得体。依然忘记不了,拔牙的时候,你豆大的汗珠凝聚在额头上,也滴在我的脸上。我盯着你的眼睛,没有谁的眼睛比你的眼睛更有魔力。那双雪亮的黑眼睛此刻充满着忧虑,那双美丽的桃花眼,在那一刹那间可以把我迷住,让我忘记痛苦。

  消毒、麻醉、分离牙龈、挺松、拔除、纱卷压迫止血。这是拔牙的基本思路。熟练的老牙医可以半刻钟就完成的手术,在你的柔情下,我们花了好长好长的时间,也没有拔下那颗牙齿。我不去责怪你,毕竟每个人都是从新手走过来的。相反,我理解你,理解你在自己父亲面前的胆怯,想要努力表现自己,却又害怕出丑的矛盾心理。

  终于明白为何有些人会把医护人员称作白衣天使。在你身上,我看到了天使的光芒。你双手拿着工具在我嘴里轻轻的拨弄着,因为是上颚最里面的一颗牙齿,单是用蛮力拔牙,很容易弄成牙龈大量出血。这个到后来也被我亲自证明了。可能是你拔牙技术不够娴熟,也可能是看到我痛苦的表情,你每次只要用力些,我忍不住喊疼,你就怜惜地停下来,尽管血一直在流。因为是女子,做事情不会像大男生那样不顾一切。可是,尽管如此,在折腾半小时后,我还是忍不住掉眼泪。我自知道自己不应该掉眼泪,可是,我受不了这种折磨,尽管你的眼睛如此迷人。我承认,当时我是有那么的花痴。

  拔牙的时候,我没有哭泣。可是牙痛难以忍受,我又忍不住掉眼泪。你看到了,更为紧张,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你不再拨弄我的牙齿,而是待在一边,招呼你的妹妹过来。等她靠近,我才发现她其实长得蛮秀气的。只是,纵然妹妹有千百万的好,我还是宁愿多看你一眼。妹妹在尝试帮我拔牙,可是看似柔弱的人,其实更加柔弱。在我口腔拨弄了一会,到最后,还是那个老牙医帮我拔牙。他可不是新手,因为历经风雨,早已经习惯这种场面。所以,就如之前和大家说的那样,不顾我的痛苦,在我挣扎着要跳起来的时候,用蛮力把我的牙齿掰断,然后,用牙钳把牙齿拔出来。仿佛一下子从地狱门口跌到十八层,然后在生与死的临界点上,受尽煎熬的活死人一下子苏醒过来。记得当时我好像懵懂了,恍惚间看到母亲感同身受般痛苦的表情,我才知道,自己有多痛苦。我没有说话,张嘴的动作仿佛被定格在这个画面,血的大量溢出提醒了在场的每个人,老医生连忙为我涂上碘仿海绵。等到止血后,我分明有看到,你在对我微笑。只是,这温馨的场景,很快就被现实打破。止血后,交了医药费,我们就离开了。我到现在还可以清晰地记得,在准备离开时,我依然忍不住回头看你。内心曾有那一瞬间的挣扎,使我不敢回头。我害怕,害怕你不会看我。车子发动前,是我们最后一次目光对接。我分明看到不舍,我自恋地认为,你是不是在我临别的那刻,爱上了我?如果不是,为何停下手上的工作,一直看着我离开。如果是,我是不是太不争气,就这样错过了你,那付出血与痛苦的代价换取的感情,我就这样让你溜走了。我知道,这次回眸,看着你,约定了此刻,你属于我,我属于你。

  原以为,我们仅有一面之缘。上天却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再次见到你。那天拔牙回家后,我的嘴一直肿胀着,什么都不想吃,还偶尔有鲜血从嘴里溢出。父亲和母亲已经上了一定的年纪,经历过大风大浪。只是,拔牙这些事情,在我家是没有这个传统的。看见我嘴里含血,母亲没有多紧张,只是催我喝多一些水。父亲只是嘱咐我早点休息,因为明天回校,怕我舟车劳累。于是乎,我就喝几口水就躺下了。夜里,感觉有东西塞在喉咙里,也闻到了来自口腔里的血腥味。可是,父母已经入睡,我只能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入眠,醒来却把我自己吓一跳,整个枕头几乎都是血迹。我激动得跑去和母亲说,母亲看见我嘴里还在流血也焦急起来。于是,口腔出血给了我们再次见面的机会。只是,你还会在那里吗?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和母亲再次来到了这个诊所。但是,让我失望的是,老牙医还在,你的妹妹还在,可是,你却不在这里。简单地交代了来意,我像机械那样配合着清理口腔里的血块。没有你的医院里,我感觉到很陌生。没有你的世界里,是不是会变成黑白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不在,我一刻也不愿意在这里待下去。匆匆清理口腔后,我欲离开,你却奇迹般出现了。我们正准备离开,你穿着时尚地从外面回来。顾不上刚才怎样挣扎着想要离开,我此刻只想驻脚长留在这里。看着你走进去,不到片刻,你就挂了一件白色大褂走了出来。只是,我要离开了。车子不像刚出门时那样半天发动不起来,而是一下子就可以启动了。看着你的背影,我欲哭无泪。毕竟只是我喜欢你,你又不喜欢我,我怎能奢求可以再看看你,哪怕只是一眼。车子开动了,透过后视镜,我看见了熟悉的身影,还有迷人的眼神。是你,我知道,你在看我,看着我离开。

  生命的意义对我来说,不在于活了多久;也不在于自己获得多少名和利。而是,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可以出现,就这样我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

  现在三天都过去了,我的牙龈还在镇痛。严重的肿胀,剧烈的疼痛,张嘴受到限制,这些症状是拔牙后严重感染的表现吧,那百分之三的概率,我遇上了。本应该再次登门求医的,无奈假期已过,我必须赶回学校。对你的记忆,停留在拔牙的那段时光里。曾经痴痴地幻想,如果在大街上我们相遇,我们会不会看一眼就认出对方?假如爱有天意,能不能让我在茫茫的人海里,再次遇见你。纵然你的样子会变,纵然我也在变,可是,爱上你,我别无选择。只是,此刻只能祈求上天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可以,重新遇见你。不会的,我只是在妄想,因为你的脸在我记忆里开始模糊了,你的眼睛我还深深地记住,只是,数面之缘,那佛祖前的誓言,已经实现了,五百次的回眸,她的擦肩而过。我们的缘分,从上辈子开始就注定今生的有缘无份。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这是纳兰性德在的《饮水词》。我很喜欢上联的那四句,感觉他把我想要说的话,跨时代转述给世人了。得不到的爱情,我们总习惯说遗憾。得到的爱情,我们往往不会十分珍惜。想起远方,还有一个人在等我,尽管我到现在还不认识她,可是,我相信,总有一个人在等我,是天意,是命中注定。

  有些人,在成家立业后遇到了红颜知己,感概命运弄人,在错误的时间才遇上彼此。有些人,明明就爱着彼此,却总认为下一个恋人会对自己更好,于是人生只是一场场的爱情游戏。还有一些人,得不到对方,却还会默默地祝福对方;尽管爱与不爱只是一个人的感觉,但是爱情却是双向的。像你这样的女孩,追求的人肯定很多,而我,只是躲在墙角里偷偷看你的那个人,一个痴痴迷恋你的男孩。

  朦胧的记忆,像雨水在玻璃上滑落。对你美好的祝福,停留在对你深深的思念里。而“我爱你”,这句话如今只能憋在我心底,在遇到你的下一个轮回里,一直在思念。看不到你,依然深深的挂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