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暗夜无香

    这雨还未停吗？它还要下多久?

    笑，为自己。微涩的液体竟直流进了胃里，每每都是在这麻醉里寻找稍纵即逝的安慰。雨滴的坠落，每一声都撞击着心中最柔软的位置。滴哒，滴哒……内心已按照这种姿态锈蚀老去。

    Ashes to ashes, dust to dust 。Should walk，Cannot keep ……

    没有埋怨，没有悲伤，一切不过是回到原处。真的是回到原处了吗？开启太阳金经的咒语是否能唤回你再世的点点记忆？

    “你通过了那扇黑夜的背后闭起的门， 使愁苦中躺卧的灵魂欢喜雀跃。 语言的真实，心的宁静，起来啜饮你的光明， 因你是昨日，今日，也是明天。……”经语在口中吟出，但，心底泛起的怎么却是你的面容？

    “佛门中说一个人悟道有三阶段：勘破、放下、自在。”是你的声音，又是我错了，你讲的是佛道。那我，岂不是就成了你的异教了？原本，我们就不是同路人。

    ３　纯粹的旅人

    小城很小，小到如果你舍得一天时间，就会走遍每一个角落。茶馆更小，小到我即使梳理了每一个街巷，也不再见它的踪迹。茶馆同他，一样的消失了。刻意寻找无果后，就只有放弃了。那件白色纱衣至从在随后一次无意的穿着时知道了它真正的身价后，就不想再显露。也终于明白了当我把手中的现金交给服务员时，说缺少的改天 补上后她脸上流露的那善意的微笑的含义。欠下的，还要偿还吗？

    再见普诺，是一年后的一个深秋了。

    当我确定自己被那个好称全市资深的旅行社遗漏在那座无名的深山中后，我就知道我又有了麻烦。只怨这雨，来的太突然，也太强暴了。在各自寻找避雨处后，原本的一路人马，就不见了影子。做为资深的路痴，想自己摸出山去，那要有多大的运气。天，已近黄昏。

    顺着山路寸移下来，目标是远处的炊烟。身上只剩简单的包裹，现代的通讯设备，在这，早已成了摆件。自己都奇怪，何以此时，还那么沉稳与冷静。好似本就是习惯一个人的旅程。是否人之所以坚强，是因背后没有一个坚实的依靠？

    随着柴门的犬吠，探身出来的人让我震惊。普诺，清爽如非人，冷冽如身后的深山寒涧。

    他看清是我，低吼了一声，随后就拉紧了我的手臂，逃也似的向着山下的一片密林冲去，身后隐隐传来一些杂乱的异响，他没容我有任何反应，就把我塞到车里。并以飙车的速度出行……

    那是怎样的行程呀，车外已看不见路径，飞溅的雨雾遮蔽了视线，滑落的石土不时的砸落在车顶，车体在山路上漂移。如果不是事先系好了安全带，怕是我们的头与车体无数次地亲密接触了。当我问他为何不在山中的小屋留宿却非要在雨夜出行，得到“这样更有活着的希望”的回答后，我就闭紧了嘴巴。不问原因。

    记不清多少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当车子终于停靠在一个低矮的建筑旁时，我确定，我们还活着。雨，还在下。

    用了很长时间，我们才从变形严重的车中走出，如果那还能称之为车的话。

    低矮的建筑物应是个一半应用山体一半人工搭建起来的房屋。看不清全貌。

    “进去吧，你安全了。”这是见我后他说的第二句话。

    跟随他走进，他手中的圆形物体发出的独特的白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异常白皙。我怔怔地看着他。生死的逃离，他的衣衫竟没有一丝凌乱。人也安静的就象刚刚散步归来的仙子。

    “怎么？刚才连死都没有让你害怕，现在怕了？怕了我了吗？”他不笑，目光深沉，正不动声色地打量我。

    “是看不清你。”我老老实实地答。

    他淡淡一笑，和若春风。“也好！”转身，手里多了衣物，“你的，换了吧，休息一下，我就回来。”话音沉静如水，背影却又似乎略显些许慵懒疲倦。

    屋外随后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转瞬不见。我静静地站立着，竟不知所终。这一天所经历的，超乎了我的认知。索性不去想，换掉了湿的衣物，分不清是雨水或汗水。逃离中虽认定了生死如他，却不受控的绷紧了神经。现在完全放松下来，竟是全身无力。仰坐在卧榻之上。无意间环视四周。墙壁上隐隐的画卷，多是些佛经典故，也有些汉传讲法的场景记事。一幅幅看下去，却见那些汉传讲法的场景记事画卷中不同的法师面对的总会有两个相同的身影，非佛家弟子装扮的孩童。或背影或侧影，看不清面目，细细看来，两人却都是曾相识。